黄河以南的秋风卷着麦浪,将天宇军东进的消息吹遍了中原各州郡。赵信率领的两万步骑沿着济水河谷推进,沿途的城池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敞开城门,官吏们捧着户籍册与府库清单,在城门外躬身等候,连孩童都知道,这支军容严整的队伍带来的不是战火,而是久违的安宁。
“将军,陈留郡守已在城外三里坡等候,献上户籍三万余户,粮草十万石,还有……”传令兵勒马禀报,手里捧着一卷沉甸甸的竹简,“这是城中富户联名的请愿书,愿捐出半数家产,只求大军入城后莫犯百姓。”
赵信翻身下马,玄色披风扫过沾满晨露的草叶。他展开竹简,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,朱砂按印层层叠叠,字里行间都是小心翼翼的祈愿。“告诉陈留郡守,”他声音洪亮,足以让周围的士兵听清,“天宇军从不取民一针一线,府库物资登记入库,富户家产悉数归还,让他们安心开门迎客。”
消息传回城中,陈留郡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。他连忙命人打开粮仓,给守城士兵分发口粮,又让百姓们搬开堵在门口的巨石——这些石头是前几日听闻大军将至时,为“抵抗”而准备的,此刻看来竟有些可笑。
当赵信的骑兵踏入陈留城时,街道两侧早已站满了百姓。起初是寂静,待看到士兵们目不斜视地走过,连掉在地上的铜钱都弯腰拾起还给摊主,人群中渐渐响起低低的议论声,最后竟有人端出茶水,想递给士兵解渴。
“多谢乡亲,军中自有规矩。”领头的骑兵抱拳致谢,目光温和却坚定,“我等入城是为安定,不是来添麻烦的。”
这一幕被站在城楼的陈留郡守看在眼里,他对着身边的主簿轻叹:“早听说天宇军纪律严明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刘邦麾下那些兵卒,哪回入城不是抢粮掠财?这般军队,难怪能得天下。”
大军在陈留休整一日,接管了府库、粮仓与军备库,留下五百士兵协助维持秩序,便继续东进。沿途的睢阳、定陶、山阳等城,皆如陈留一般,或献城归降,或派使者送来降书,连曾经依附刘邦最紧的砀郡,都在郡守的带领下,捧着象征权力的铜印出城迎接。
“将军,这是各州郡的归降文书,”李敢将一叠竹简抱到赵信面前,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,“算上今日的济阴郡,咱们已经拿下十七城了!除了东边的濮阳、南边的淮阳,还有北边的聊城,其余都归降了!”
赵信翻看竹简,目光在“濮阳守将吕泽”“淮阳守将曹参”“聊城守将周勃”三个名字上停驻——这三人皆是刘邦的同乡旧部,当年随刘邦从沛县起兵,算得上是心腹死忠。他将竹简合上,语气凝重:“这三座城怕是不好啃。”
李敢摩拳擦掌:“不好啃才有意思!末将愿率五千人打前锋,保管三日之内拿下濮阳!”
“不可。”赵信摇头,指着舆图上的三座城,“濮阳扼守黄河渡口,淮阳控制鸿沟水道,聊城背靠济水,皆是易守难攻之地。吕泽三人虽是莽夫,却深得刘邦信任,定会死守。硬攻只会徒增伤亡。”
他沉思片刻,对李敢道:“你率一万人马围濮阳,切断其与外界的粮道,每日擂鼓挑战,却不真攻,耗到他们粮尽;我带五千人去淮阳,同样围而不攻,派说客入城劝降,瓦解其军心;再分五千人给王都尉,去聊城布防,防止三城互通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