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 八里桥七日血战 上(2 / 2)

吴天勇趴在老杨树的掩体后,指尖刚松开扳机,望远镜里那名英军炮长的脑袋便炸开一团血花,身体直挺挺地倒在炮身旁。几乎在同时,三十余个狙击掩体的枪声接连响起,“砰砰”声在旷野上此起彼伏,如爆豆般密集。联军的炮手们瞬间乱作一团——一名法军炮手刚弯腰去扶倒下的同伴,便被一发铅弹击穿后心,鲜血浸透了蓝色军大衣;另一名旗手举着英军旗帜,刚要挥舞着调整炮阵方向,铅弹便穿透了他的咽喉,旗帜“哗啦”一声落地,被风卷着滚进麦田,染成一片暗红。

布鲁斯猛地拔出佩剑,厉声喝道:“散开!寻找掩护!步枪手还击!”英军步兵旅前排的士兵立刻举枪,朝着杨树林的方向盲目射击。铅弹打在树干上,溅起细碎的木屑,打在掩体的沙袋上,发出“噗噗”的闷响,却始终找不到猎兵的踪迹——猎兵们打完一枪便迅速转移,杨树林的枝叶茂密,玄黑的短打与树干的阴影融为一体,英军的子弹大多打空,只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孔。

“就是现在!开炮!”马星在桥西土坡上猛地挥下手臂。

桥面隘口两侧的三门6磅步兵炮同时轰鸣,炮身猛地后坐,炮轮在石面上划出两道深痕。三发霰弹呼啸着冲出炮膛,如三团炸开的铁雨,朝着桥东的联军步兵阵横扫而去。霰弹在四百米的距离上炸开,数千颗铅弹如蝗虫过境,瞬间扫过英军的前排队列。士兵们像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,红色军裤被鲜血浸透,层层叠叠地堆在麦田里,未倒下的士兵们吓得纷纷卧倒,队列瞬间乱作一团。

布鲁斯看着阵脚大乱的步兵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翻身下马,亲自冲到炮阵旁,一脚踹倒一名畏缩的炮手:“废物!给我架炮!谁再后退一步,我毙了他!”十二门阿姆斯特朗炮终于重新架设完毕,炮口对准桥西的土坡与桥面隘口,炮手们颤抖着点燃引信,炮口火光一闪,十二发榴弹呼啸着飞向八里桥。

“卧倒!”马星厉声嘶吼,一把将身旁的亲兵按倒在地。

榴弹在桥西土坡上炸开,烟尘冲天而起,碎石与泥土如暴雨般砸落。一名炮兵被弹片击中,身体瞬间被撕裂,鲜血溅在炮盾上,与之前的血渍汇成一片暗红;两名步兵躲在沙袋后,却被榴弹的冲击波掀飞,重重摔在地上,口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玄黑军装。桥面的石栏被一发榴弹击中,碎石飞溅,一名盾手的手臂被砸断,却依旧死死抱着盾牌,不肯后退半步。

“骑兵!冲锋!”桥东旷野上,胜保的吼声穿透硝烟。五千八旗骑兵如一道黄色的洪流,从两翼冲出,马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马蹄踏过麦田,溅起浑浊的泥水,朝着联军的炮阵猛冲。骑兵们口中嘶吼着“杀贼”,声音震彻云霄,连桥面的石缝都仿佛在共鸣。

布鲁斯见状,立刻下令:“步兵列方阵,火箭手准备!”英军士兵们迅速起身,结成密集的方阵,枪刺斜指天空,如一片钢铁丛林;法军火箭手点燃火箭筒,红色的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,呼啸着飞向八旗骑兵。火箭在骑兵阵中炸开,火星四溅,马匹受惊,纷纷扬起前蹄,不少骑兵被掀翻在地,瞬间被后续的马蹄踏成肉泥。

可八旗骑兵们依旧悍不畏死(新练八旗子弟最后的荣耀),前排的士兵倒下,后排的立刻补上,马刀劈砍在红衫军的方阵上,发出“当啷”的脆响。一名八旗佐领挥舞着马刀,劈开两名英军的喉咙,却被一发线膛枪子弹击中胸膛,他从马背上摔下来,口中仍嘶吼着“杀贼”,直到被乱枪打死。五千骑兵如潮水般冲击着联军的方阵,麦田里的鲜血汇成溪流,顺着地势流淌,染红了通惠河的河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