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篝火旁,各族士兵围坐在一起。明军士兵教唱《从军行》,蒙古兵用马头琴伴奏,沙俄士兵哼着故乡的民谣,曲调不同,节奏却渐渐合到了一处。常峰站在远处看着,对副官说:“你看,不用刻意教‘融合’,只要给他们一块能坐下的空地,人心自会往一处凑。”
应天皇宫里,朱元璋正看着边地送来的奏报:“……各族子弟共学汉字,互教方言,市集交易用汉秤也用俄尺,纠纷渐少……”他拿起朱笔,在“纠纷渐少”旁画了个圈,对身边的太子说:“当年徐达征蒙古,蓝玉破元军,靠的是刀枪;如今守这片土地,靠的是让他们觉得‘这里也是自己的家’。”
太子指着奏报里“沙俄遗民请求建东正教堂”一句,有些犹豫:“父皇,他们信的教与我大明不同,会不会生乱?”
朱元璋放下笔,走到地图前,指着贝加尔湖:“水至清则无鱼。当年忽必烈允许各族信教,才坐稳了天下。让他们建教堂,但教堂门口必须挂‘大明领土’的牌子,让他们知道,信什么教,都得守大明的规矩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再传旨,让边地修‘会同馆’(接待各族使者的机构),把蒙古的那达慕、沙俄的谢肉节都记进《边地岁时记》,官府出面办节,汉人也去看热闹——热闹里掺着规矩,才是长久之道。”
秋收时,汉族农户和蒙古牧民为“水渠走向”起了争执:农户想把渠修直,省时省力;牧民说直渠会冲垮牧场,坚持要绕开草场。双方越吵越凶,差点动起手来。
常峰赶到时,正看到阿古拉的父亲(蒙古族长)拿着马鞭指着水渠图纸:“我们祖祖辈辈在这放牧,草没了,羊就活不成!”
汉族村长也红了脸:“不浇地,庄稼旱死,大家都得饿肚子!”
常峰没说话,让人取来铁锹,在地上挖了条“S”形的沟:“这样绕开草场,又能引水——你们看,像不像草原上的河湾?既不冲草场,水流还更稳。”
他蹲下身,用手比划:“汉人修渠讲‘顺势’,你们放牧讲‘惜草’,本就不是对头。明天让工兵营来修,沟边种上沙棘,既能固土,结的果子还能酿酒。”
后来水渠修成,两岸真的长满了沙棘。秋收庆功宴上,汉族农户端着米酒,牧民捧着马奶酒,碰杯时洒出来的酒滴在地上,很快渗进了同一片土里。卡佳的丈夫(沙俄降兵)用刚学会的汉语说:“以前觉得不同族像隔了冰,现在才知道,冰化了都是水。”
夕阳西下时,边地学堂的孩子们排着队放学,布里亚特少年阿古拉举着纸鸢跑在最前,纸鸢上画着汉人的龙和蒙古的狼,在风中飞得又高又稳。远处的会同馆里,工匠们正合力雕刻一块石碑,上面用汉文、蒙古文、俄文刻着同一句话:“土同脉,水同源,共此天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