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8章 手工业创新发展(2 / 2)

“这‘酥油灰’是牦牛毛烧成的,”常峰拿起梅瓶,对着阳光照,“能让釉面更透,再配上西域的钴料,将来运到欧洲,能换十船白银。”他转头对张窑主说:“您那本《陶记》里说‘火有炎凉,釉有新旧’,现在炎凉能用温度计测,新旧能掺着用,这才是好手艺。”

蓝凌的东路军在黑龙江缴获过沙俄的铁炮,她没让熔了回炉,而是拆开来研究炮管的锻造法。此刻她正蹲在遵化铁厂的火炉旁,看着工匠们用“千层叠打”法锻铁——把十层熟铁叠在一起,每层都刷上西域的硼砂水,烧红后用液压锤砸,这样锻出的铁剑,能弯成弓状不折断。

“蓝将军,这法子太累了,一天最多打三把剑。”铁匠赵大叔抡着锤子,汗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往下淌。蓝凌指着墙角的蒸汽锤:“那玩意儿是从英国商船里卸的,烧煤就能动,力道是人力的二十倍,就是得学看压力表,别让它炸了。”

一个老工匠不服气,拿出祖传的乌兹钢匕首:“这是波斯使者送的,说能削铁如泥。”蓝凌接过匕首,在铁砧上划了一下,火星四溅,她却笑了:“是好钢,但咱们的‘叠打钢’里掺了镍,您看——”她用匕首砍向叠打钢打的铁条,匕首卷了刃,铁条却没事。

朱元璋听说此事后,在奏折上批道:“工匠与士兵同为大明利器,士兵守国门,工匠富民生。凡改良手艺者,赏银、授爵、记档,让他们的名字像官窑瓷器一样,刻在作品上,流芳百世。”

南京琉璃塔的建造需要大量彩色琉璃,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带来了威尼斯的吹制技术,却对中国的“套色法”一窍不通。蓝凌让琉璃匠人教他用铅釉在透明琉璃上画龙,再让他教工匠们用铁管吹大尺寸的灯罩——两种手艺结合后,造出的琉璃灯,白天看是青花瓷的纹样,晚上点灯,龙纹会映在墙上,活灵活现。

“利玛窦先生,你看这盏灯,”蓝凌指着灯罩里的铁丝骨架,“用的是明军甲胄的锻造法,轻巧还结实,比你们用铜丝省三成料。”利玛窦摸着灯罩,用生硬的汉语说:“蓝将军,我要把这技术写进信里,让罗马的工匠也学学。”

工坊街的暮色里,染坊的晾架挂满了五彩绸缎,铁器坊的蒸汽锤还在“哐当”作响,琉璃坊的灯火透过彩色灯罩,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影子。收工的工匠们扛着工具往家走,嘴里念叨着新学的口诀——有的掺着波斯语,有的带着蒙古调,却都在说:“只要肯琢磨,老手艺也能开出新花。”

朱元璋站在宫墙上,望着工坊街的灯火,对身边的太子说:“你记住,百姓的手指头动起来,比刀剑更能让大明站稳脚跟。”太子指着远处琉璃塔的微光问:“那这些新法子会不会让老手艺失传?”朱元璋笑了:“真正的好手艺,像铁水里的钢,越掺新料,越结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