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，那土人疼得龇牙咧嘴，却没躲开。老者盯着铁犁看了半晌，突然示意土人们放下长矛，转身从丛林里拖出个东西——是个被绑着的荷兰海盗，他的衣服被撕得破烂，嘴里塞着麻布，看见明军时眼睛瞪得滚圆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。

“看来我们来对了。”郑海对徐达笑了笑，示意士兵解开海盗的绳子。海盗刚喘过气就破口大骂：“你们这群黄皮猴子，这片陆地是荷兰的！”

老者突然举起长矛刺穿了海盗的喉咙，动作快得像闪电。他用沾血的手指在沙滩上写字，虽然歪歪扭扭，郑海却认出是几个葡萄牙字母——显然是跟海盗学的。

“他说，这些人抢粮食，还烧了他们的茅屋。”懂葡萄牙语的通事翻译道。

郑海让士兵抬来大米和种子，老者接过稻种，放在手心反复摩挲，突然跪坐在地，对着太阳举起双手，土人们跟着跪下，发出整齐的吟唱。徐达低声问：“这是在祈福吗？”

“是在感谢神明。”通事翻译着老者的话，“他们说，祖先曾预言，会有带着‘会耕地的铁家伙’的人来，帮他们赶走‘带火的恶魔’。”

黄昏时，土人们用独木舟运来鲜鱼和野果，明军则架起铁锅煮米饭。饭香飘散开，土人们好奇地围过来，郑海舀起一碗递给老者，老者吹了吹，小心翼翼地尝了口，眼睛瞬间亮了，连忙招呼族人来吃。

夜里，沙滩上燃起篝火，土人们跳起狩猎舞，徐达和士兵们也拉起胡琴，琴声和土人的骨笛声混在一起，倒有种奇妙的和谐。郑海望着远处停泊的舰队，想起朱元璋临行前的话：“远洋不是为了抢地盘，是为了让更多人知道，大明不止有火炮，还有能让人吃饱饭的稻米。”

他从怀里掏出刘伯温的信，借着火光再看，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：“土人纯朴，以心换心可安。若遇海盗，不必留情。”郑海将信纸扔进火里，火苗窜起老高，映着他眼底的光——这片陌生的大陆，或许比想象中更值得守护。

第二天，老者带着土人帮忙清理出一片空地，郑海指挥士兵组装带来的耕牛模型（真正的耕牛还在船上），演示如何犁地。当铁犁翻开第一块泥土时，土人们发出阵阵欢呼，纷纷学着用木矛模仿犁地的动作。

徐达在一旁记录：“今日开垦荒地半亩，结交土着部落三个，获赠珍珠两袋、虎皮三张，斩杀荷兰海盗一人。”他抬头看向郑海，见他正教土人辨认稻种，忽然觉得，这场远洋征程，或许真的能走出条不一样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