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望哨突然敲响了鲸骨做的梆子,“咚!咚!咚!”急促得像心跳。“欧盟人来了!”哨声在冰原上炸开,汤和抓起郑海的佩刀——那刀鞘上还刻着“郑和下西洋”的纹样,是郑海的传家宝——往帐篷外冲。
月光下,二十多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欧盟士兵正举着火枪冲过来,领头的英国人举着望远镜,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。“列阵!”汤和吼道,士兵们迅速围成圈,把灵位和干粮护在中间,手里的火铳都上了膛。这些火铳是刘伯温改良过的,能在低温下使用,但每开一枪,枪管就会结一层白霜。
“放!”汤和挥刀劈向迎面冲来的一个荷兰士兵,刀身与对方的佩剑撞在一起,溅起的火星落在冰上,瞬间就灭了。火铳“砰砰”作响,欧盟士兵倒下几个,但更多人涌上来。朱棣抱着弟弟的名字冰砖,用身体挡住了一颗子弹,血顺着棉甲渗出来,很快就冻成了暗红色。“将军快走!”他嘶吼着,把冰砖往汤和怀里塞,自己扑向了欧盟士兵的方阵。
汤和咬着牙,指挥士兵且战且退。冰原上留下一串串血脚印,很快又被新的白雪盖住。有个老兵,是当年跟着郑海从菲律宾过来的,他点燃了最后一桶鲸油,扔向追兵——火团在冰上滚出老远,照亮了欧盟士兵惊愕的脸,也照亮了明军撤退的路。“郑将军,咱们走了!”老兵喊着,转身跟上队伍,背后的火焰映得他像个火人。
撤退持续了整整一夜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极夜时,汤和清点人数,发现少了七个弟兄。他把朱棣塞给他的冰砖放进怀里,和郑海的灵位靠在一起。“弟兄们,”他声音沙哑,“咱们脚下的冰,每一步都踩着弟兄们的血。朱元璋陛下在南京等着咱们,家里的亲人也等着咱们。再难,也要把这些灵位带回大明去。”
士兵们没人说话,只是把手里的武器握得更紧。冰原上的风还在吼,但队伍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齐。有人唱起了郑和船队的老歌:“扬帆向大明,潮起潮落不离航……”歌声在冰原上飘着,像根绳子,把每个人的心都拴在一起。
走在最后的是个叫徐达的伙夫,他背着一口铁锅,锅沿上还沾着早上没吃完的青稞面。路过被烧毁的据点时,他停下脚步,往锅里铲了一捧黑灰。“带上点土,”他对自己说,“给牺牲的弟兄们当念想。”
队伍渐渐消失在冰原的尽头,只有那面被弹孔打穿的大明军旗,还在寒风里猎猎作响,像在跟这片冰雪大陆告别。汤和回头望了一眼,心里默念:刘伯温先生,李善长先生,郑海兄弟,等咱们回到南京,我一定在紫金山上给你们立块碑,把这南极洲的冰碴子嵌进去,让后人都知道,大明的兵,到过最远的地方,也流过最烈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