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9章 朱元璋密令,旧部异动(1 / 2)

南京城的秋雨缠缠绵绵,已经下了三天。栖霞寺后山的禅房里,一盏油灯被风裹着雨丝吹得摇曳不定,将墙上那道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朱元璋披着件洗得发白的僧袍,指尖捻着串油亮的菩提子,目光落在面前那方铺开的羊皮地图上。地图上用朱砂圈着三个点:武昌、苏州、狼山,正是周德兴、吴良、吴祯如今驻守的地界。

“吱呀”一声,禅房的木门被推开条缝,一个穿着蓑衣的汉子闪身进来,蓑衣上的水珠落地,在青砖上洇开一小片湿痕。他是锦衣卫佥事张兴祖,手里捧着个黑檀木匣子,匣子里装着刚从澳洲传回的密信。

“陛下,澳洲那边动手了。”张兴祖单膝跪地,将木匣举过头顶,“朱棣在悉尼斩了建文派去的布政使,挂在港口桅杆上,还让人画了图传回来。”

朱元璋没看那木匣,目光依旧盯着地图上的吕宋海峡。“斩个文官算什么本事。”他声音沙哑,像被砂纸磨过,“康茂才的水师到哪了?”

“回陛下,康将军的船队三天前过了琼州,按路程,此刻该在吕宋外海了。”张兴祖道,“不过……澳洲那边派了十艘大福船堵在海峡口,听说船上装了新造的佛郎机炮,比咱们的碗口铳射程远一半。”

朱元璋终于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光。“佛郎机炮?老四从哪弄来的匠人?”他记得洪武年间曾让军械局仿造过,可那些匠人总说“炮管易爆,不如碗口铳稳妥”,没想到朱棣竟在澳洲搞成了。

张兴祖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,上面是个锦衣卫密探画的草图:“据说是去年从荷兰船上劫的匠人,还有几个是前元的火炮营旧部,在澳洲躲了十年,被朱棣找出来了。”

朱元璋接过草图,手指在炮管的位置摩挲着。“康茂才那老小子,打仗稳是稳,就是太信弓箭刀枪。”他冷笑一声,“告诉周德兴,让他从武昌调二十门碗口铳,走沅水入西江,悄悄运到琼州,给康茂才送去。就说‘防海盗用’,别提澳洲半个字。”

张兴祖刚要应声,外面忽然传来两声夜鹭叫——是锦衣卫的紧急信号。他脸色一变,转身掀开后窗的竹帘,只见个黑影从墙头翻进来,落地时踉跄了一下,竟是苏州方向来的密探。

“吴将军那边出事了?”朱元璋问道。吴良驻守苏州粮仓,掌着建文军的大半粮草,若是他那边出了岔子,建文在南方的部署就得全乱。

密探跪在地上,胸口剧烈起伏,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布片:“建文派了御史练子宁去催粮,说‘三日内若不把十万石米运到福建,就治吴将军通敌之罪’。吴将军没办法,让人在粮船上凿了个小洞,说‘船漏,需修补’,可练子宁不信,带着亲兵去粮仓查粮,结果……”

“结果怎么了?”朱元璋的声音沉了下来。

“粮仓突然着火了!”密探带着哭腔,“说是练子宁的亲兵抽烟引燃了草垛,烧了半座粮仓!吴将军让人救火时,练子宁说他是故意纵火,要绑他去南京问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