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摇了摇头,伸手碰了碰他脸上的刀疤——那是十年前为救我挡刺客砍的:“不用,苏大小姐是来谈生意的,不是来杀人的。”
偏殿的檀香绕着梁顶的盘龙柱转,苏沐清正坐在紫檀椅上,手里握着把素白折扇,扇面画着株墨竹。见我进来,她站起身福了福:“见过监国殿下。”
我抬手示意她坐:“苏大小姐找我,是为了南方的旱灾?”
她展开折扇,指尖敲了敲扇面:“殿下既知,何必问?苏家愿捐十万石粮,但我要北疆的商路——殿下该知道,冰原的皮毛有多值钱。”
我笑了,从袖中掏出黑色令牌推到她面前:“我给你商路,但你要帮我开家商会,名字叫‘万界商会’。”
她接过令牌,指尖摩挲着上面的“万界”二字,眼睛里露出点惊讶:“万界?殿下的野心,倒比我想的还大。”
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——新泡的碧螺春,茶香裹着檀香飘起来:“我的野心,岂止是商路?我要这帝朝的暗流,都变成我手里的棋子。”
她笑出声,折扇掩住唇:“殿下倒坦诚。那我也实话实说——苏家要的,是一个能护着我们的靠山。”
我望着她眼睛里的光亮,忽然想起池中的锦鲤——它们以为藏在红鳞下就安全,却不知道,整个池子的水,都在我掌心里翻涌。
窗外的牡丹花瓣飘进来,落在她折扇上。我指尖敲了敲桌面,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:“那我们,成交?”
她收起折扇,将令牌揣进袖中:“成交。不过殿下要记住——苏家的船,不载没把握的货。”
我笑而不答——我的把握,从来都不在别人手里。
她走后,萧战进来收拾茶盏。我望着窗外的天空,忽然说:“去查礼部尚书的书房,重点看他有没有和天衍宗往来的信件。”
萧战应了一声,转身要走,又停下:“殿下,那影盟的杀手……”
我指尖抚过左肩的伤口,血已经止住了,只留下淡淡的红印:“让她走。她会带消息给背后的人——我倒要看看,哪些人急着跳出来。”
御书房的门关上时,风卷着牡丹花瓣飘进来。我望着案上的万界商会令牌,忽然想起父皇闭关前说的话:“无幽,帝朝的水太深,你要做的,不是趟水,而是做掌水的人。”
我摸着令牌上的纹路,嘴角勾出点笑意——掌水的人,从来都不会怕暗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