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子打在帝心阁的青瓦上,像有人在轻叩门环。我把狐裘的领子往上提了提,指尖还攥着天衍子的传讯符——符纸已经凉透了,可刚才贴在掌心的热度,像根细针,扎得人心尖发紧。暗卫举着灯笼走在前面,烛火晃过廊柱上的盘龙浮雕,龙鳞上的雪簌簌落下来,掉进我靴筒里,浸得脚踝发凉。
帝心阁的门是玄铁铸的,叩上去有沉闷的响。源影从里面拉开门,玄色劲装沾着墨渍——他刚才肯定在整理情报卷宗。“殿下。”他躬身,声音压得低,“皇叔已经在里面等了。”
暖香扑面而来,我揉了揉冻红的指尖,看见源战坐在案前,玄铁甲上的雪还没化,重剑斜靠在椅边,剑鞘上的鎏金蟠龙映着烛火。他看见我进来,把茶碗往桌上一放,茶汁溅在奏折上:“无幽,天衍子那老东西的约,不能去!他肯定设了陷阱,想把你困在破庙里,好让北疆的冰原狗趁虚而入!”
我坐在他对面,拿起案上的茶——是松萝茶,源战特意让人煮的,茶汤泛着琥珀色。“皇叔别急。”我吹了吹茶沫,“天衍子约我十五月圆夜,正好是去北疆的前一天。他要是想拖住我,我偏不让他如意——我带萧战和十个暗卫过去,源影安排人在破庙周围三里埋伏,只要他敢动手,就把那座破庙夷为平地。”
源影翻开卷宗,指尖点在“破庙”的位置:“殿下,那座破庙在帝京外二十里的狼山脚下,周围是松林,易守难攻。天衍宗的弟子昨天运了三车木炭进去,说是要重修庙宇——但木炭里混了硫磺和硝石,应该是要引火。”他抬头,眼睛里带着冷光,“还有,我们的线人说,破庙里有个地下密室,藏了二十个天衍宗的死士,练的是‘衍天掌’,掌风带毒。”
我摩挲着茶碗的边缘,想起苏沐清刚才的话——“衍天掌带毒,别碰他们的刀”。“源影,让人把上次从系统兑换的‘避毒丹’拿来,给我和萧战各带三粒。”我沉声道,“还有,把柳府搜出来的天衍宗传讯符带上——要是天衍子敢耍花招,我就用这符引他的弟子过来,反将一军。”
源战拍了下桌子,震得茶碗跳起来:“好!我让禁军在狼山脚下待命,只要你放信号,半个时辰就能赶到!”他抓起重剑,剑鞘撞在桌角,发出清脆的响,“那老东西要是敢动你一根汗毛,我劈了他的道冠!”
我笑了笑,把茶喝下去——松萝茶的苦味裹着松脂味,从喉咙滑下去。“皇叔,北疆的事怎么样了?”我问。源战的脸色沉下来:“边军来报,冰原帝国的骑兵前天越界,抢了清水镇的粮库,杀了十几个百姓。边军将领请求增援,说冰原狗的骑兵有三千人,带着雪狼坐骑,边军的弓箭手射不穿他们的冰甲。”
我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地图——北疆的位置用红笔圈着,清水镇就在镇北关的眼皮底下。“明天处理完天衍子的事,我带玄甲铁骑去北疆。”我指着地图上的镇北关,“玄甲铁骑的马是异种,能在雪地里跑,甲胄是玄铁铸的,冰原狗的冰箭射不穿。我要让敖凛知道,南玄帝朝的土地,不是他想踩就能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