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影翻开另一份卷宗,递到我面前:“殿下,这是玄甲铁骑的花名册,一共三千人,都是禁军里挑出来的精锐。战马已经喂了‘雪参丸’,能抗住北疆的严寒。”他顿了顿,“还有,苏姑娘让人送了一批棉甲过来,说是给北疆的百姓穿的——她让我带话,说北疆的雪大,让你多带两件狐裘。”
我想起苏沐清刚才裹着我的狐裘的样子,发梢的雪化在衣领里,锁骨泛着白。“替我谢谢她。”我轻声说,“等从北疆回来,我带她去南疆看桃花——她上次说,南疆的桃花开得像火。”
源战咳嗽了一声,别过脸去——他最见不得这种儿女情长。源影忍住笑,把卷宗收起来:“殿下,还有件事——天衍子的传讯符上,有‘月满则亏’的暗语,可能是指帝主的‘病危’传闻。他会不会想在见面时,用这个来刺激你?”
我攥着传讯符,指节发白。“那就让他说。”我冷笑,“帝主的‘病危’是我们布的局,他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?正好,我让他看看,南玄帝朝的监国,不是那么好欺负的。”
密议一直到子时才结束。我走出帝心阁,雪还在下,灯笼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萧战站在台阶下,手里拿着我的狐裘:“殿下,雪大了,穿上吧。”他把狐裘披在我身上,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——他的手冻得冰凉,是刚从外面回来。
“萧战,明天跟我去狼山。”我摸着狐裘的毛领,“带十个暗卫,都穿黑布衫,别带明火。”他点头,把刀鞘往腰间挪了挪:“殿下放心,我让人把破庙的地下密室地图画出来了——只要天衍子敢动手,我先砍了他的拂尘。”
回到暖阁时,苏沐清正靠在榻上打盹,手里还攥着我的披风。我轻手轻脚走过去,把披风盖在她身上——她的睫毛动了动,醒过来,看见我,笑了:“密议完了?”我坐在她身边,把她的手放进我怀里:“完了。”她的手冰凉,像块温凉的玉:“明天要去见天衍子?”我点头:“带萧战和暗卫,没事的。”
她摸了摸我的脸,指尖沾着我的胡茬:“要小心——我让人熬了避毒汤,明天你带在身上,要是中了蛊毒,就喝一口。”我把她的手贴在脸上:“好。”她靠在我怀里,雪落在窗台上,发出细碎的响。“无幽。”她轻声说,“等你从北疆回来,我们去江南好不好?江南的春天,没有雪。”我抱着她,闻着她发间的茉莉香:“好——等我回来,我们去江南看杏花。”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把帝宫的屋顶盖得严严实实。我望着窗外的雪,心里想着天衍子的破庙,想着北疆的冰原骑兵,想着苏沐清的江南。明天,就是十五月圆夜了——我摸了摸怀里的传讯符,嘴角扯出一抹笑。天衍子,你的戏,该收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