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沐清的“南疆号”鸣笛时,我正站在城墙上看玄甲骑清点伤亡。船帆上的火绒草图案在雪光里闪着红,像朵开在雪地里的花。她站在船头,素裙裹着风,手里举着望远镜,看见我就挥手:“殿下!火绒草到了!”船锚落下时,舱门打开,搬运工们扛着大麻袋往城里跑,火绒草的暖香混着雪风飘过来,连城墙上的冰棱都开始滴水珠。
萧战拿着伤亡清单过来,他的左袖裂得更开,伤口渗着淡红的血——是刚才挡冰锥时划的。“殿下,轻伤一百二十七人,重伤三十九人,没人……没人殉国。”他的声音有点颤,指尖摸着清单上的名字,“都是星髓甲救的——冻魂刀劈不穿,冰气吸得干净。”我望着城下的玄甲骑,他们正围着火绒球烤手,甲片上的冰碴化了,顺着衣角滴进雪地里,湿了片小坑。“重伤的士兵,用丹鼎门的‘续骨膏’。”我把剑鞘往腰后挪了挪,星纹已经暗下去,“告诉他们,等伤好了,我给每个人记一等功。”
周平抱着火绒球跑过来,绒球的光映得他脸通红。他拽拽我的衣角,手里举着个冻硬的馍馍:“殿下,吃、吃馍!我烤了的!”馍馍裹着他的体温,我咬了口,面香混着火绒草的味,像嚼着春天的阳光。“平儿,明天跟我去看苏姐姐的火绒仓库。”我摸了摸他的头,纱布下的伤口已经消肿,“她带了好多火绒球,够镇北关烧一个冬天。”
敖烈的队伍已经变成西边天际的小黑点,雪雾散得干干净净。周将军站在我旁边,他的棉甲上沾了雪,鬓角的白发更密了。他望着玄甲骑的队伍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殿下,当年我爹守镇北关,冰原人一来,我们只能躲在城里扔石头……现在……”他抹了把眼睛,雪水混着眼泪往下流,“现在我们有玄甲,有火绒,有……有您。”
我望着城墙上的火绒球——红光连成串,像条烧着的龙。玄甲骑的士兵们开始唱歌,歌调是北疆的《守关谣》,雪风把歌声吹得很远,连南边的“南疆号”都能听见。苏沐清站在船头,跟着哼起来,她的素裙飘得像片云,手里的火绒草标本在风里晃。
系统的提示音响起:【“玄甲扬威”支线任务完成,源力+,当前进度:25%。】我摸着腰后的黑色令牌——万界商会的核心,也是所有玄甲骑的底气。风里飘来火绒草的暖香,混着玄甲的铁锈味,混着周平的馍香,混着雪地上的红冰味。这就是北疆,是南玄帝朝的北疆,是玄甲骑守着的北疆。
萧战走过来,他的玄甲已经擦干净,伤口裹了药。他望着西边的天空,声音很轻:“殿下,下次敖烈再来,我们能赢吗?”我望着城墙上的火绒球,望着玄甲骑的队伍,望着周平跑跳的背影——他们的眼睛里都烧着团火,是没灭的火,是越烧越旺的火。“能。”我把星辰帝剑往肩上抬了抬,星纹在剑鞘里闪了闪,“因为我们的甲,比冰原的雪硬;我们的火,比冻魂刀烈;我们的人……”我指了指城墙上的士兵,他们正举着火绒球喊我的名字,“比任何东西都不怕冷。”
雪还在下,可已经不是冰碴子了,是软软的雪片,落在脸上,像母亲的手。玄甲骑的歌声还在唱,火绒球的光还在亮,苏沐清的“南疆号”还在卸火绒草。我站在城墙上,望着北疆的天空——那里曾经是冰原人的天下,现在,是玄甲骑的天下,是南玄帝朝的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