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战的乌骓马撞开帐门时,玄甲卫的霜白驹已列成锋矢阵,马蹄下的雪被体温焐化,又冻成薄冰,踩上去“咔嗒”响。他攥着源无幽的手令,指节泛着青白——那纸令箭上还沾着源无幽指尖的墨香,“断龙谷”三个字写得力透纸背。
“玄甲卫!”他吼了一嗓子,玄铁剑拍在马鞍上,震得霜雪簌簌掉,“带齐火油、盾牌,跟我去接粮队!谁丢了一粒丹药,提头来见!”
五百骑的马蹄声撞碎了镇北关的寂静,血月的光把他们的铠甲染成暗红,像一群从血里钻出来的煞神。萧战的乌骓马跑在最前头,风灌进衣领,他摸了摸怀里的伤药——那是苏沐清塞给他的,说“冰原的伤口冻得慢,得用这药”。他想起源无幽翻身上墨龙驹时的背影,玄色龙纹服的下摆扫过雪地上的血痕,像条要缠碎敌人的鞭子。
与此同时,苏沐清正站在“福来客栈”的门槛上,指尖夹着源无幽给的黑色令牌——那令牌的龙纹里还留着他的温度。客栈里的锦卫早已待命,青衫上绣着苏家的银算盘,腰间的佩刀擦得锃亮。“枯骨坡的影卫擅长隐匿,”她把令牌挂在颈间,狐裘的毛蹭着下巴,“带足迷烟、焰火,看到银狐面罩的,直接放烟!”
几个锦卫应声提起木箱,其中一个递来件黑斗篷:“苏姑娘,雪风利,披上。”她裹上斗篷,想起源无幽说“夜琉璃要是少一根头发,我拿你是问”,指甲掐进掌心——苏家的商队暗桩从不是吃素的,她苏沐清也从不是只会算账的弱女子。
源无幽的墨龙驹已经跑出了镇北关的射程,血月的光把雪染成酱紫,风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。系统光幕在他眼前跳个不停:“冰魄尸王解封进度:73%”“聚阴阵能量:92%”“警告:前方100米有天衍宗阵法师”。他摸了摸眉梢的朱砂痣,龙纹剑出鞘的声音比风还冷,剑刃上的金光劈碎了迎面而来的霜雾。
三个穿灰袍的阵法师刚要结印,剑已经刺穿了他们的喉咙。血喷在雪地上,瞬间凝成黑红的冰渣,源无幽收剑入鞘,指尖沾着的血很快冻成硬壳。他望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阴气——那阴气像团活物,顺着血月的光往上爬,把月亮裹得更紫了。
“天衍子,”他轻声说,墨龙驹的鼻息喷成白雾,“你该知道,龙气克阴。”
萧战的队伍刚到断龙谷口,就撞上了冰原游骑的伏击。那些游骑穿着白熊皮甲,脸涂着青纹,手里的骨刀淬着冰毒,砍在玄甲上“滋滋”冒白烟。萧战的乌骓马猛地跃起,玄铁剑劈在骨刀上,火花溅起半丈高,冰毒顺着剑刃爬上来,他运起内力把毒逼成白雾:“玄甲卫!结锥阵!”
五百骑迅速收缩成尖锥,霜白驹的蹄子踩碎了冰原的冻土,玄甲卫的长枪刺穿游骑的胸膛,血喷在雪地上,冒着热气。萧战瞥见谷里的粮队——李啸天的三千玄甲卫正围着粮车厮杀,冰原人的短矛扎进粮车的帆布,漏出的烈火丹滚在雪地上,红得像血。
“冲进去!”他吼了一声,乌骓马的前蹄踏在一个游骑的背上,把人踩进雪地里,“护住粮车!”
苏沐清的锦卫已经摸到了枯骨坡。枯树的枝桠像死人的手,雪地上堆着的白骨被风卷得“哗哗”响,夜琉璃靠在一棵枯树下,左肩插着把短刀,黑色紧身衣被血浸成暗紫,面罩裂了道缝,露出的眼角沾着血。她看到苏沐清,冷笑一声:“源无幽倒舍得派你来送死。”
“先活着回去,”苏沐清蹲下来,扯下裙角帮她裹住伤口,指尖碰到她的皮肤——冰得像块玄铁,“再跟他算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