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风的蹄铁叩在官道上,把残阳撞成碎金。我怀里的水晶球还在发烫,黑色雾气顺着指缝渗出来,像极了苏振南临终前抓住我手腕的温度——凉得刺骨,却又带着股子不肯咽气的狠劲。苏沐清缩在马车上,把苏媚的脸按在自己颈窝,指尖绞着我送她的翡翠镯子,玉质的凉意透过月白衫子蹭得我手背发疼:“无幽,爷爷他……还有救吗?”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绢,轻轻一扯就碎,我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,魔骨珠突然在掌心跳了一下,黑光裹住水晶球,把乱窜的黑气逼回球心:“有我在,苏伯不会有事。”
萧战的破魔刃搭在马鞍上,肩膀裹着苗月给的止血草,血渍透过粗布渗出来,像朵绽在黑夜里的红菊。他勒住缰绳,耳尖动了动:“殿下,后面有马蹄声——是天衍宗的符纸味。”叶尘的罗盘在膝头转得嗡嗡响,指针红得要滴出血,突然定在西方:“是追魂阵!他们想抢水晶球!”
我掀开车帘时,风里已经飘着松烟墨的苦味。三十几个道装弟子围在官道中央,为首的少年脸白得像张符纸,手里举着面绘着青龙的阵旗,旗角缠着一缕青气——是天衍宗的“困龙缠”。他见我下车,喉结动了动,声音却带着股子刻意的狠劲:“源无幽,交出水晶球,我让你们走得痛快些!”
萧战的破魔刃“唰”地出鞘,却被我用袖子拦住。我摸着怀里的水晶球,魔骨珠的温度越来越高,几乎要烧穿掌心:“叶尘,找阵眼。”叶尘抱着罗盘往前凑了两步,突然指着少年脚边的青石板:“在他脚下!那石板刻着‘镇’字!”
少年的脸瞬间煞白,举着阵旗就要砸向石板——我却比他快一步。魔骨珠的黑光顺着指尖射出去,像条黑色的龙,缠上阵旗的青气,“嗤”地烧出白烟。少年尖叫一声,阵旗掉在地上,我上前一步,脚尖踩着他的手腕,黑光顺着鞋底渗进青石板:“天衍子让你们来送死?”
少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,却咬着牙不肯说话。苗月的蛊盒突然响了一下,十几只金红色蛊虫飞出来,落在少年的脖子上:“我数三个数,不说就让蛊虫啃你的喉管——一……”“我说!我说!”少年吓得浑身发抖,“宗主说让我们抢水晶球,要是抢不到,就毁了它!不让你救苏振南!”
我冷笑一声,脚尖用力,少年的手腕发出清脆的骨折声:“回去告诉天衍子,想要水晶球,让他自己来帝京取——还有,他的分舵,我明天就烧了。”少年连滚带爬地跑了,萧战捡起地上的阵旗,皱着眉递给我:“殿下,这阵旗是天衍宗的‘青龙门’,看来他们在帝京周围布了不少伏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