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凰花的花瓣落在肩头上时,我还能闻到苏沐清发间的檀香味——那是她出门前特意抹的黎香膏,说是南疆的瘴气最怕这个。她靠在我怀里喘着气,珍珠簪子歪了半寸,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,蜀锦绣鞋的鞋尖沾着红土:“殿下,我腿软。”我蹲下来把她的鞋跟往上提了提,指腹蹭过她脚踝处的浅青色淤痕——是刚才在遗迹里撞在石像基座上弄的。远处的山林里传来麂子的叫声,可我耳尖动了动,听见更细碎的响动:道袍布料摩擦树枝的沙沙声,拂尘丝扫过草叶的簌簌声。
苏沐清的手又攥紧我手腕,指甲盖泛着青白:“是天衍宗的人?”我把星纹剑从袖中滑出来——这把用星辰核心炼化的剑,剑刃泛着淡蓝的光,像揉碎的星子。风突然转了向,带着股腐臭的味道,像陈年棺木里的朽气。天衍子从树后走出来时,我差点没认出他:原本仙风道骨的脸皱成了晒干的橘子皮,道袍上的八卦纹裂成碎布,皮肤裂开的缝隙里渗着黑血,眼睛红得像浸了朱砂。他手里的拂尘柄是玄铁铸的,末端挂着个青铜铃,铃身刻着“天衍”二字,摇晃时发出暗哑的声响。
“源无幽,把古神核心给我。”他的声音像锯子拉过老木头,带着股铁锈味。我把苏沐清护在身后,星纹剑指向他的眉心:“天衍子,你该看看玄机子的日记——他偷了核心,最后化成了一抔灰。”天衍子突然笑了,笑声震得树枝上的鸟雀扑棱棱飞起来:“我当然看过!可你看看我——”他掀开道袍袖子,露出手臂上爬满的黑纹,像无数条细蛇缠在骨头上,“这诅咒每天都在啃我的骨髓!我要是不拿到完整的核心,不出三月就会烂成脓水!”
苏沐清的指甲掐进我后背:“殿下,他疯了。”我盯着天衍子的眼睛——里面没有理智,只有烧红的疯狂。系统突然弹出提示:“检测到目标体内古神诅咒活性98%,核心碎片可抑制诅咒,但会加速生命力流逝。”我冷笑:“玄机子到死都没解开诅咒,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行?”话刚落,天衍子的拂尘突然挥过来,带起一阵黑风,风里卷着细碎的冰渣——那是他用最后一点法力催动的“天衍冰阵”,冰渣沾到皮肤就会冻成青紫色的疮。
我拽着苏沐清往旁边跳,冰渣擦过我的袖口,立刻烧出个黑洞——这冰渣里裹着诅咒的魔气。星纹剑劈过去,剑芒砍断了三根拂尘丝,那些丝落在地上,瞬间腐蚀出小坑,冒出青烟。天衍子的弟子从树后涌出来,手里拿着画满阵纹的黄符,念咒的声音像蚊子叫。苏沐清从袖中掏出个白瓷瓶,对着弟子们撒出细粉——是丹鼎门给的“醉仙散”,沾到的人立刻软倒在地,嘴角流着涎水。她的折扇“唰”地展开,扇面画着千里江山图,其实是玄铁打造的,挡住了飞过来的符纸。
天衍子的拂尘再次挥来,这次带起的黑风里裹着个青铜阵盘——那是玄机子传下来的“困天阵”,阵盘边缘刻着四十九道血槽,是历代天衍宗宗主用自己的血养的。阵盘飞到半空,射出几道金光,把我和苏沐清困在里面,金光碰到星纹剑,发出滋滋的响声,像烧红的铁碰到水。我用系统推演阵眼,发现阵眼就在天衍子的胸口——他把阵盘的核心嵌进了自己的心脏,阵在人在,阵破人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