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无幽冷笑一声,掌心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:“安抚?去年天衍宗煽动藩王叛乱,杀了我三千禁军;今年又在姑苏闹事,砸了商会分舵——王侍郎觉得,该怎么安抚?”他指了指殿外的龙旗,“南玄的龙旗,不是靠安抚立起来的,是靠刀,靠血,靠不让步的狠劲。”
王光远吓得后退一步,玉笏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。
源无幽揉了揉眉心,拿起御案上的折子——那是昨夜苏沐清送来的万界商会账本,上面记着江南的粮草、西漠的火油、北疆的战马,每一笔都写得工工整整。他抬头望着殿中的大臣,声音放缓了些:“诸位大人,北疆的仗要打,天衍宗的乱要平,但帝朝的日子还要过。户部要盯着粮草,兵部要盯着军队,吏部要盯着地方官——谁要是敢贪墨,敢懈怠,朕的斩马刀可不认人。”
大臣们齐齐下跪,高呼“殿下圣明”。
辰时三刻,散朝的钟声响起。源无幽站起身,玄色披风在身后展开,像片翻卷的乌云。他望着殿外的龙旗,风把旗子吹得猎猎作响,旗面上的金龙仿佛要飞起来。萧战跟上他的脚步,斩马刀的刀鞘擦过殿柱,发出沉闷的响。
“去御书房,”源无幽说,“让苏沐清过来,我要和她商量万界商会在北疆的布局。”他摸了摸腰间的黑色令牌——那是万界商会的核心,里面藏着他的底气,“还有,让暗卫把影主的青铜镇纸送到天衍宗的山门——就说,这是朕给天衍子的‘礼物’。”
萧战应了一声,脚步顿了顿:“殿下,您的手……”
源无幽低头看了眼掌心的伤口,血已经止住了,结痂的地方像片暗红的枫叶:“不妨事。”他笑了笑,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,像撒了把金粉,“比起影盟的刀,这点伤算什么?”
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时,苏沐清已经等在里面,案上放着温好的碧螺春,茶烟缭绕着,混着她发间的桂香。源无幽坐在案前,接过茶盏,温度透过瓷杯传到手心:“江南的粮草,真的能十日到?”
苏沐清点头,翻开账本:“海鹰号是用万界商会的‘水行符’驱动的,比普通船快两倍;陆路的飞鹰车是用西漠的‘驼马’拉的,一日能走三百里——殿下放心,绝不会误了战机。”
源无幽喝了口茶,茶香漫开,冲淡了掌心的疼:“你辛苦了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个翡翠葫芦——那是昨夜从影主身上抢的解百毒丸,“这个给你,里面的丸药能解百毒,你经常跑商会,不安全。”
苏沐清接过葫芦,指尖碰到他的手背,像触到了块暖玉:“谢谢殿下。”她的耳尖发红,把葫芦塞进袖中,“夜琉璃那边,要不要派人帮她?”
源无幽摇头:“她的性子,不喜欢别人插手——让她自己查,等她找到师父,自然会来找我。”他望着窗外的桂树,桂花落了一地,像铺了层金粉,“还有,天衍宗的残余势力,你让商会的人盯着——他们要是敢动商会的分舵,就断了他们的药材供应。”
苏沐清笑着点头:“我知道了——殿下放心,天衍宗的弟子要炼丹,离不开我们丹鼎门的药材。”
源无幽放下茶盏,目光变得深远:“等北疆的仗打完,我要去姑苏一趟。”他指了指御案上的青铜镇纸,“天衍宗的符纹,我要亲自看看——到底是谁,在背后搞鬼。”
苏沐清望着他的侧脸,阳光把他的睫毛投在眼下,像片浅影。她忽然觉得,眼前的男人虽然年轻,却像座山——不管多大的风暴,都压不垮他。
窗外的风掀起殿角的帘子,吹进桂香,吹进茶烟,吹进源无幽的玄色披风里。他望着远处的宫墙,那里挂着南玄帝朝的龙旗,在风里猎猎作响。他知道,这场朝堂议事只是开始,北疆的仗要打,天衍宗的乱要平,影盟的仇要报——但他不怕,因为他有萧战的刀,有苏沐清的智,有夜琉璃的狠,还有父皇的传承。
他拿起御案上的折子,翻到北疆的地图,指尖落在青枫林的位置——那里是霜狼骑的营地,也是他要踏平的地方。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,像出鞘的剑,带着掌控一切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