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瀛京的太极殿前,大唐的龙旗与东瀛道的旌旗并排飘扬,猎猎作响。六十岁的刘仁轨身着紫袍金带,手捧李承乾亲授的节度使节钺,站在丹陛之上,接受东瀛道十二州刺史的朝拜。他身后的诏书用鎏金大字写着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置东瀛道,辖和、筑、越等十二州,隶大唐中央,以刘仁轨为节度使,总揽军政要务……”
这道诏书的颁布,宣告着倭国正式纳入大唐版图,成为与关内道、河南道并列的一级行政区。站在阶下的倭国天皇,已换上“东瀛王”的冕服,虽仍保留着祭祀权,却将政务、军事、财政大权悉数交出,此刻正与百官一同躬身行礼,山呼“大唐万岁”。
消息像惊雷般传遍海东大地。清晨的和州农田里,竹三郎听着驿卒宣读诏书,手里的锄头“当啷”落地。“成大唐的道了?”他愣了半晌,忽然朝着长安的方向跪下,磕了三个响头,“咱真成大唐的百姓了!”
设立东瀛道的旨意,是户籍整编完成后由长安发出的。李承乾在诏书中明确定位:“东瀛道为大唐海东屏障,辖地悉遵唐制,官吏由中央任免,赋税按例上缴,军务归节度使节制。原倭国天皇改称‘东瀛王’,食邑三千户,掌境内祭祀,不预政事。”
为确保平稳过渡,朝廷做了周密安排:刘仁轨作为首任节度使,带来了二十名大唐官员组成“东瀛道幕府”,分管民政、军事、财政;原倭国官员中,吉备真备任道内长史,菅原平任户部参军,保留了一半职位,实现“唐倭共治”。
刘仁轨到任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整顿吏治。他在东瀛京设“御史台”,按唐律查处贪腐,三个月内便罢免了三名苛待百姓的旧官,换上清廉的唐倭官员。有次和州刺史(原倭国贵族)擅自加征赋税,被御史弹劾,刘仁轨当即奏请长安,将其贬为庶民,震慑了所有心怀侥幸者。
军事上,东瀛道沿用府兵制,却将十二折冲府的兵权收归节度使。刘仁轨从大唐调来三千精兵,与原倭国府兵混编,按《李卫公兵法》重新训练。他常对将士们说:“你们是大唐的兵,守的是大唐的土,无论唐人倭人,都要一条心。”在他的主持下,东瀛道沿渤海设了八个军镇,与登州的唐军形成呼应,彻底断绝了旧贵族复辟的可能。
财政方面,东瀛道推行“两税法”,岁入六成留用,四成上缴长安,与内地诸道标准一致。刘仁轨还奏请长安,将东瀛道的硫磺、漆器列为“贡品”,由朝廷统一收购转销西域,所得利润反哺道内水利、学宫建设。仅半年时间,东瀛京至筑州的官道便全部铺上了石板,比原定工期提前了三个月。
“东瀛王”的日子过得平静而体面。他每月按唐制祭祀天地、孔庙,礼仪由大唐礼官指导,祝词改用汉文,开头必称“大唐东瀛王臣某,敢昭告于天地”。祭祀后,他会收到节度使府送来的俸禄(粟三百石、绢五十匹),日子虽无实权,却比以前更安稳。
有次他在祭孔时,望着大成殿里的孔子像,对身边的吉备真备叹道:“以前总想着‘万世一系’,如今才明白,归唐不是失了国,是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。”吉备真备躬身道:“王上所言极是。您看街头百姓,现在只知有大唐,不知有旧倭,这便是长治久安之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