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给他找个伴儿(1 / 2)

刚开始袁洁还以为,格桑花是想找个伴儿,被其他狗拒绝了,心里还琢磨着“这小家伙还懂失恋呢”。直到有一次,她去河边洗衣服,远远看见一群狗围着格桑花,有的咬它的耳朵,有的拽它的尾巴,格桑花虽然在反抗,可毕竟寡不敌众,身上的毛都被扯掉了好几撮。袁洁当时就急了,捡起地上的木棍冲过去,把那群狗赶跑了,抱着格桑花往回走的时候,它还在她怀里呜呜叫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“从那以后,我每天都跟它说‘你是狼狗,比它们都厉害,别害怕’。”袁洁的手轻轻拂过身边的草,像是在摸格桑花的背,“我还天天给它梳毛,把它的毛打理得油光水滑的,让它看起来更威风。慢慢的,它好像真的有了底气,再看见其他狗,也敢龇着牙反击了。”

可谁也没想到,格桑花竟然真的“立了功”。有一天早上,袁洁正在整理羊圈,突然看见格桑花叼着个东西跑回来,往地上一放——竟是一截血淋淋的狗尾巴!袁洁吓得差点喊出声,赶紧检查格桑花的身上,还好没受伤。可没等她缓过神来,隔壁毡房的牧民就气冲冲地闯进来,手里拿着鞭子,嘴里喊着“我要打死这祸害”。

原来,昨天晚上那牧民家的狗欺负格桑花,把它的腿咬伤了,格桑花记仇,今天早上就找回去了,还把人家的尾巴咬断了。袁洁赶紧挡在格桑花前面,一个劲地给牧民道歉,又把自己攒的鸡蛋拿出来赔给人家,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。等牧民走了,她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格桑花,又气又笑:“你这小东西,倒是学会报仇了!”可嘴上这么说,她还是赶紧找了药,给格桑花的腿涂了涂——那上面还有昨天被咬伤的痕迹呢。

刘忠华听到这儿,忍不住笑了:“这狗倒是护主,还知道报仇。”袁洁也笑了,阳光洒在她脸上,驱散了之前的阴霾:“可不是嘛,现在它可是知青点的功臣了,上个月还帮着赶跑了偷羊的狼呢。”说话间,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,袁洁眼睛一亮:“肯定是格桑花回来了!” 刘忠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看见一个黄棕色的身影朝着这边跑过来,尾巴摇得飞快,像是看见了亲人似的。

那天要不是袁洁反应快,死死拽住那个举着木棍的牧民,又急得嗓子都快喊破了似的叫格桑花快跑,恐怕格桑花真要栽在那群同类的围攻里。直到第二天黄昏,天色都蒙着层灰黑了,格桑花才蔫头耷脑地溜回羊圈院子,身上的毛乱得像被狂风卷过,连尾巴都耷拉着没力气摇。

袁洁一见它就又气又急,之前格桑花一整天不见踪影,她昨夜独自在羊圈驱狼,提心吊胆到后半夜都没合眼,这会儿瞧见它平安回来,悬着的心刚放下,火就上来了,抄起墙角的鞭子就想教训这个“野孩子”。可当她的目光扫过格桑花背上几道刚结痂的伤口,有的地方还渗着血丝,扬起的手终究像被抽走了力气,轻轻垂了下来——这哪是去疯玩,分明是去拼命了。

后来她才从隔壁牧民嘴里辗转打听着,那天咬断尾巴、带头围攻格桑花的狗,竟是它一母同胞的兄弟,连围着起哄的,也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。袁洁的心猛地一揪,原来格桑花打小就受家族排挤,难怪它总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孤僻劲儿。

这份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血脉疏离与孤独,像一根细得看不见的刺,狠狠扎进了袁洁心里。她自小在重组家庭里受冷落,那种没人疼没人管的滋味,她比谁都懂。从那以后,她看格桑花的眼神多了层旁人不懂的温柔,连它尾巴扫过草叶的频率、耳朵耷拉的角度,她都能精准察觉到情绪变化——是开心了,还是又想起难过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