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周留守云州,”天宇目光扫过帐内,“你带商队和船工加固城墙,告诉百姓,天武军在,家就在,谁也抢不走他们的新田和粮仓!”
老周从帐外进来,腰间还别着西域商队送的弯刀:“将军放心,城里的铁匠铺已经开始赶制箭矢,青狼谷的猎户也说了,愿守在城头当箭手,保证一只鸟都飞不进云州城!”
驿卒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块烧焦的木牌,上面刻着个“河”字:“这是临河镇的镇牌……幸存的百姓说,若天武军能北上,他们愿带着锄头跟匈奴人拼!”
天宇接过木牌,焦黑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。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去麦田时,李老汉说过,他有个侄子在临河镇当货郎,前阵子还托人捎来两匹好布,说要给刚过门的侄媳妇做嫁衣。
“备马!”天宇将木牌揣进怀里,转身往外走,甲胄的金属碰撞声在帐外响起,“告诉弟兄们,临河镇的百姓在等咱们,河套的土地在等咱们——这仗,咱们必须打,而且必须赢!”
铁蛋拔出腰间的长刀,刀身在烛火下闪着寒光:“弟兄们,跟将军杀出去!让匈奴人知道,天武军的刀,比他们的马蹄更硬!”
大营外,号角声刺破了深秋的寂静。重甲营的士兵们迅速集结,甲胄的摩擦声、马蹄的刨地声、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股奔腾的洪流。天宇翻身上马,玄色披风在风中展开,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鹰。
他回头望了一眼云州城的方向,那里的灯火正一盏盏亮起,李嫂的豆腐摊大概还在冒着热气,张掌柜的靛蓝布料或许已挂上了竹竿。那些安宁的烟火气,此刻正需要他们用刀枪去守护。
“出发!”
马蹄扬起漫天尘土,三万铁骑的影子在夜色中渐行渐远。只有那半截染血的帛书,还留在中军大帐的案上,像一道醒目的伤疤,提醒着每个人——有些仗,为土地而打,为百姓而打,为身后那片再也不能被践踏的烟火而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