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3章 敲定持久御敌策,加急运粮囤成皋(1 / 2)

议事殿内的烛火已燃过半,灯花噼啪爆响,映得墙上悬挂的巨幅舆图忽明忽暗。舆图上,代表刘邦军的红色标记正沿着函谷关、偃师一线缓慢推进,像一条蠕动的赤蛇,而代表天宇军的青色标记则在成皋周边凝成一团,如磐石般沉稳。

韩信按捺不住,手掌重重拍在舆图西侧的“渑池”二字上,青铜甲片碰撞出锐响:“主公!刘邦那十万大军看着唬人,实则是乌合之众——新收编的楚军旧部心怀怨怼,关中兵与汉中兵互不服气,此刻正该趁他们立足未稳,末将愿领三万铁骑,自新安抄小路绕后,断其粮道,再以主力正面冲击,定能一举击溃!”他眼神灼灼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甲胄下的肌肉绷得如拉满的弓。

陈平却缓缓摇着羽扇,扇面轻扫过舆图上的黄河流域:“韩将军勇则勇矣,却忘了兵家大忌——刘邦军虽新聚,但其先锋夏侯婴部乃是百战精锐,昨夜探子回报,他们已在偃师筑起营垒,深沟高垒,防备森严。更何况,”他话锋一转,指尖点在成皋以北的“温县”“轵县”,“这两县刚归附不久,县令皆是刘邦旧部,暗中与刘邦通信者不在少数。我军若倾巢而出,后方必生乱子,到时分兵回援,反倒给了刘邦可乘之机。”

萧何捧着厚厚的粮草账册起身,烛火照在他鬓角的银丝上,添了几分凝重:“陈先生所言极是。北方各州的粮草虽已起运,但燕地至成皋需经太行山陉道,山路崎岖,每日仅能运抵两千石;齐地的粮草走黄河水路,却遇春汛,舟船滞于东阿,至少要迟滞五日。若打速决战,我军粮草最多支撑十日,可刘邦军携带的干粮与随军粮草,据探子报,足够支撑半月有余。”他翻开账册,指着密密麻麻的数字,“这是昨日的入库记录,成皋粮仓目前仅存粮八万石,其中三成是糙米,两成是陈粮,若真要速战,怕是不等敌军溃败,我军先断了炊。”

韩信眉头紧锁,却也无法反驳——他是沙场悍将,最懂粮草的重要性。当年随项羽征战时,多少次因缺粮而功败垂成,那滋味他比谁都清楚。

天宇指尖在成皋的位置画了个圈,烛火在他眼底跳动:“刘邦此番倾巢而出,打的是‘速战速决’的算盘。他料定我军新定北方,根基未稳,想趁势一举拿下中原。可他忘了,成皋这地方,当年项羽与刘邦对峙时,就以‘坚守’拖垮了对方三次猛攻——此地势险要,南有嵩山为屏,北有黄河为险,城墙经前朝三次修缮,最厚处达丈余,本就是天然的要塞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内诸人:“陈平说得对,中原未定,温县、轵县暗藏隐患,贸然出击只会腹背受敌。不如反其道而行——以成皋为核心,筑三道防线,深挖壕沟,高筑箭楼,囤积粮草,跟他耗。”

“耗?”韩信有些急了,“那要耗到何时?刘邦军若分兵袭扰周边郡县,掠夺粮草,我军总不能坐视不理!”

“自然不能坐视。”天宇指尖移向成皋周边的“广武”“荥阳”二城,“令广武驻军死守,荥阳屯驻机动兵力,若刘邦分兵,便以荥阳兵力袭扰其分支部队,打了就走,绝不恋战。主力则死死钉在成皋,任他如何挑衅,坚壁清野,不与其正面交锋。”他看向萧何,“萧相,北方粮草转运,还需再加急——十日之内,必须让成皋粮仓堆满可供五万大军三月之用的粮草,糙米、精米、豆类、干肉、咸菜,一样不能少。”

萧何躬身领命:“臣这就传檄燕、赵、齐三地,令其启用备用粮道,燕地走飞狐陉,赵地走井陉,齐地绕开东阿,改走陆路经定陶、濮阳转运,沿途增设驿站,每五十里设一处换马点,日夜不停。臣已算过,如此调度,十日之内,至少能运抵十六万石,加上成皋原有的储备,足够支撑三月。”

“好。”天宇转向韩信,“韩将军,成皋城防就交给你了。城墙外侧再加筑三尺高的挡箭板,内侧堆置滚石、擂木、火油——记住,要让刘邦军每前进一步,都得付出血的代价。箭楼要增设望孔,昼夜派人值守,一旦发现敌军动向,即刻鸣钟示警。”

韩信虽仍想主动出击,但见主公已有决断,且计策稳妥,便抱拳领命:“末将领命!定让成皋变成铜墙铁壁,刘邦军想踏进一步,除非从末将尸体上碾过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