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降了!我们降了!”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,随即传遍了整个城头。守军们扯下刘氏旗,扔下兵器,涌到城门处,合力将沉重的城门推开。
韩信率队入城时,看见的是跪在路边的百姓,瘫在地上的士兵,还有被捆在府衙柱子上的刘贾——他被自己的亲兵绑了,嘴里塞着破布,眼里的怨毒像毒蛇。
“把他带下去,”韩信对亲卫说,“别伤他,留着给刘邦送回去。”他转头看向围着要水喝的百姓,对陈武下令,“让战船运水进城,先给百姓分,再给降兵分,最后才是咱们的人。”
江水流进江州城的那一刻,百姓们哭喊声震天,有人趴在地上亲吻湿漉漉的石板,有人捧着水碗对汉军磕头。陈武在一旁感慨:“将军,您这招‘断水’,比千军万马还管用。”
韩信却望着府库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——那是刘贾搜刮的民脂民膏,旁边还堆着数十口大缸,里面的水清澈见底。他突然叹了口气: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刘邦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三、巴郡归心
平定江州后,韩信分兵四路,清剿巴郡境内的残余抵抗。出乎意料的是,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——各县的守将要么开城归降,要么带着细软逃跑,百姓们夹道欢迎汉军,有的还主动带路,指认藏匿的兵痞。
在涪陵,县令带着士绅在城外十里迎接,献上的不仅有印信账簿,还有一本厚厚的《巴郡水利图》:“将军,巴郡多山,水比粮金贵。这图上标着所有的山泉、溪流,还有可以修渠的地方,您要是能让百姓喝上安稳水,比给他们金子还管用。”
韩信接过图,只见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,有的地方还画着简易的水车图样。他对县令拱手:“这份礼,比什么都贵重。”
在万州,一群纤夫自发组织起来,帮汉军拉战船逆流而上,喊着新编的号子:“汉军来,江水开,巴人不再饿肚子……”号子声在峡谷里回荡,惊起一群白鹭。
半个月后,最后一支抵抗势力在黔江被剿灭。当韩信的帅旗插上黔江城头时,巴郡全境宣告平定。消息传到成都,留守的士兵敲锣打鼓,百姓们自发张灯结彩,连孩童都知道,从今天起,巴蜀再也不是谁的私产,而是天下人的安稳地。
陈武在军帐里铺开巨大的舆图,用红笔将蜀地和巴郡圈在一起,兴奋地说:“将军,您看!整个川渝之地都归咱们了!刘邦在汉中就是孤军,插翅也难飞了!”
韩信站在舆图前,指尖划过长江、嘉陵江、岷江,这些奔腾的江水在图上汇成一片,像血脉般连接着巴蜀大地。他想起出发前天宇的嘱托:“巴蜀是天府之国,得之则天下安。”现在,他终于可以回复陛下——天府已安。
帐外传来士兵们的欢呼,他们正在分发从刘贾府库里抄出的粮食,百姓们的笑声、孩童的嬉闹声混在一起,比任何庆功乐都动听。韩信走到帐门口,望着巴郡的星空,那里的星星比蜀地更亮,像无数双眼睛,正盼着一个真正太平的日子。
“传信给陛下,”韩信对亲卫说,“巴蜀已定,请陛下放心。下一步,该轮到汉中了。”
夜风带着江水的气息,拂动着他的战袍。远处的江面上,汉军的战船正顺流而下,船头的“汉”字旗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川渝大地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静下来,仿佛在积蓄力量,等待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