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茂才的火铳营立刻转向，重新架设炮口。但华云龙的骑兵速度极快，已冲到百步之内。“放铳！”康茂才急声喊道，火铳再次轰鸣，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，但后面的骑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。

城内战得正酣的周德兴也发现了援军，他心里一沉，挥刀逼退吴良：“吴良，你的救兵来了，老子不陪你玩了！”他想下令撤军，却见吴良突然扑了上来，短刀直刺他的小腹。

周德兴急忙后退，还是被刀尖划破了皮肉。他怒喝一声，长刀如狂风般卷向吴良，却见吴良突然转身，对着城外的华云龙部队挥手。华云龙会意，立刻分兵一半，从侧翼绕过火铳营，直扑周德兴的后队。

朱元璋的军队顿时陷入前后夹击的境地。周德兴的部队虽精锐，但腹背受敌，很快阵脚大乱。他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，突然一刀劈开身边的敌兵，对着高坡上的廖永忠喊道：“廖将军！撤吧！再不走，我们都得死在这里！”

廖永忠紧握着长槊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他知道周德兴说得对，但眼看就要拿下狼牙关，就这样撤退，他不甘心。“再坚持片刻！”他喊道，“我让预备队上去接应你们！”

但华云龙的骑兵已冲破了后队防线，开始屠杀溃散的士兵。周德兴腹背受敌，身上又添了几处伤口，终于支撑不住，被吴良的亲兵绊了一跤。吴良抓住机会，短刀直指他的咽喉。

“老东西，认命吧！”吴良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支羽箭突然射来，正中吴良持刀的手腕。吴良惨叫一声，短刀落地。周德兴趁机翻滚躲开，抬头看见康茂才带着火铳营冲了过来，铅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。

“将军！快走！”康茂才的亲兵扶起周德兴，往关外撤退。吴良捂着流血的手腕，看着朱元璋的军队渐渐退远，突然眼前一黑，栽倒在城楼上。

高坡上的廖永忠看着撤退的部队，又看了看狼牙关上升起的朱棣军旗，猛地将长槊插进地里。槊杆嗡嗡作响，像是在为这场未分胜负的战斗悲鸣。

夕阳西下时，狼牙关前的旷野安静下来，只剩下伤兵的呻吟和燃烧的尸体。周德兴坐在雪地里，看着被血染红的雪地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咳出的血沫落在胸前的甲胄上。“他娘的……”他抹了把嘴，“老子打了一辈子仗，还没吃过这种亏。”

康茂才递给他一壶酒，看着关楼上飘动的敌旗，沉声道：“吴良这老小子，是把命豁出去了。华云龙来得也巧，再晚半个时辰，关隘就是咱们的了。”

廖永忠站在高坡上，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。他知道，这场战斗只是开始，朱棣的军队在绝境中爆发出的斗志，远比他想象的更顽强。狼牙关的血，不过是这场浩劫的序幕。

城楼上的吴良被亲兵唤醒时，夜色已浓。他挣扎着坐起来，看着关外的篝火，突然笑了。“给陛下传信，”他对亲兵说，“狼牙关还在咱们手里，让他放心。”亲兵点头离去，吴良摸了摸受伤的手腕，望着天上的寒月，喃喃自语：“陛下，咱们能守住的，一定能……”

寒风吹过旷野，卷起地上的血沫和雪花，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役的惨烈。朱元璋的军队虽暂时撤退，但谁都知道，用不了多久，他们还会卷土重来。而朱棣的军队，在狼牙关的血火中，攥紧了手中的兵器，等待着下一场更残酷的厮杀。战场上的风云变幻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