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的暖炉里,银霜炭烧得正旺,橘红色的火焰舔着炉壁,将案上摊开的密信烤得微微发卷。源无幽指尖夹着信纸,目光掠过“南边粮商集体拒售”的字样,玄色袖摆轻轻晃了晃,袖口沾着的药渣簌簌落在青金石砚台上——那是今早太医院熬的养伤药,他特意留了点痕迹,好让外间以为他还在“弱不禁风”的监国状态。
门帘被掀开的风声里,萧战的脚步声像块沉铁砸在金砖地上。他抱拳单膝跪下,玄甲上还沾着府外的雪粒子:“殿下,礼部尚书周元昨夜去了城外玄清观,与观里的清玄道士密谈了半个时辰,属下的人听见他们提到‘粮道’‘天衍宗’几个字。”
源无幽将密信翻过来,背面是苏沐清的小字批注,笔锋带着点商女的利落:“这批粮是北疆军粮的后备,天衍宗压着粮商不肯卖,分明是要卡我们的脖子。”他指尖摩挲着案角的黑色令牌——那是万界商会的核心载体,此刻正顺着他的温度缓缓发烫,像是在呼应他眼底的冷光。
“周元的尾巴,终于露出来了。”源无幽将密信折成方寸,塞进令牌旁的暗格,“你派暗卫盯着玄清观,不管清玄道士和谁接触,都要留着证据——记住,别打草惊蛇。”
萧战起身时,玄甲与腰间的斩马刀相撞,发出清脆的响:“殿下放心,属下的人都是从禁军里挑的死士,连周元家的老仆去买酱油,都能记清他换了几个铜板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源无幽袖口的药渣上,声音微微沉下去,“只是殿下的伤……”
“不过是些皮外伤。”源无幽抬起手,指节在案桌上轻轻叩了两下——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,“真正的伤口,在看不见的地方。”他忽然笑了笑,从暗格里取出一枚翡翠印章,在一张空白的绢帛上盖了个“监国之印”,“你把这个给苏沐清送去,告诉她,户部明日会发文书,给愿意和万界商会合作的粮商免三年商税——天衍宗要卡我们的粮道,我们就把粮价压到七成,逼那些粮商自己来找我们。”
萧战接过绢帛,指尖碰到那枚印章时,忽然想起上次源无幽让他送密信给苏沐清时,也是这样的动作——冷静、果决,像在布一盘早已算好的棋。他将绢帛塞进怀里,转身要走,又被源无幽叫住:“顺便告诉苏小姐,张顺的母亲有哮喘,让她派人送两盒润肺丹过去——别说是我送的。”
门帘晃动的风声里,萧战的脚步声渐渐远了。源无幽端起案上的茶盏,茶水温温的,是苏沐清特意让人煮的桂花酿——她知道他不爱喝太烫的茶,总说“监国大人的嗓子要养着,不能被热茶烫着”。他抿了一口茶,桂花的香气漫开,忽然想起前日苏沐清来御书房时,站在暖炉边搓手的样子——她穿了件月白裙,裙角沾着点雪,像株刚从雪地里拔出来的白梅。
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,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,发出细碎的响。源无幽望着案上的黑色令牌,指尖轻轻按了按——系统的“势力面板”弹出来,上面显示着万界商会在南边的分会进度:已经开了三家,还有两家在筹备。他用意念点了下“资源分配”,将一批从系统兑换的“聚气丹”划给了苏沐清——那是用来笼络粮商的,毕竟这年头,没有比修炼资源更管用的“敲门砖”。